乙休笑道:“你们这些假道学,我最不信服。你语气明说他不应谦虚,却说心意不是。佛家戒打诳语,口是心非,犯戒一也;听我一说,你便红脸,已动嗔恶之念,犯戒二也;佛法禁毁谤人,你却骂我贫舌利口,犯戒三也。霎时之间,连犯三戒,还说什么四大皆空,一尘不染呢。”朱由穆笑道:“驼子专喜颠倒是非,捏造黑白,并还恩将仇报。看你下次遭劫,谁再相援?我自落言诠,已居下乘,似你这等妄人,何值一辩?我不理你了。”乙休笑道:“小和尚,多年不见,仍然一逗便急。我驼子向不说装门面的话,铜椰岛是我生平第二次丢人的事。我大约还有一次劫难,我已早想好帮忙的人,不劳费心了。”乙、朱二人本是两世患难良友,说笑已惯,妙一真人、天痴也都知道,俱被引得笑了起来。朱由穆转向妙一真人道:“莫为驼子打岔,误了海底生灵,我们一同动手吧。”
四仙随议定方略,各择一面,开始运用仙、释两家道法,由本岛起始,将方圆四五千里以内大小生物,一齐移向远海中去。天痴上人本来好胜自负,又以素擅五行禁制,以为此举擅场,必比三人先完,哪知大谬不然。四人各向一方,同时动手,仍是妙一真人与朱由穆二人最早毕事,也最完善无遗。天痴上人空自大显神通,运用五行挪移大搬运法,费了许多精神,结果勉强步武神驼乙休。但是禁法稍猛,不能皆顺物之性,一半行法,一半诱引,竟有好些年久通灵的水族受了伤害。经此一来,才知功力仍是不济,棋输一着,处处相形见绌,不是可以勉强。心中好生愧服,把平日骄矜之念,为之一祛。这次行法,因是量多物杂,一意保全,也费了一日夜工夫。一晃三天,火穴中烟势日衰,已成强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