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闭上眼睛。”
“现在已经闭上了。”
他在这个光线明亮、布置很讲究的休息室里觉得自己是外人。那些五光十色的杂志和玻璃烟灰缸消失了。只有一片黑暗。他伸出手,碰了碰她的手。他说:“这不是很奇怪吗?”
过了好久,一个干巴巴的声音说:“不。”
他说:“当然,我过去是爱你的。对不对?”她不回答,他又说:“我肯定爱上了你。因为那天你一进屋,我就感到心情舒畅,很轻松,好像我等待的正是你。我怎么能不爱你呢?”
“看上去不像。”她说。
“为什么?”
“咱们俩才认识几天。”
“太短了,当然。也许你心中还没有我呢。”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接着她说:“不,我心中有你。”
“为什么?我的年龄比你大得多,长得又不好看。我过去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立刻做了回答,似乎这是轻而易举的事。她对这个问题早就有了现成的答案,她是反复思考过的。“你当时有强烈的怜悯心。你不愿意看见别人受苦。”
“这难道有什么不寻常的吗?”他问道。他幼稚地希望得到一些说明。他一点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生活和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