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来啊,”那个年轻的声音说,魁梧的身影消失了。“冬冬”的脚步声响了片刻后也寂然了。他默默地站在楼梯上,她也是。她的手电光亮了一阵,也突然灭了。
两个人立在黑暗与寒冷的中间,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汽车喇叭叫起来,叫了两声。她梦醒似地动了一下,她说话了:“宣,你上楼睡罢,你身体真要当心啊……我们就在这里分别罢,你不要送我。我给你留了一封信在屋里,”她柔情地伸过手去,捏住他的手。她觉得他的手又瘦又硬(虽然不怎么冷)!她竭力压下了感情,声音发颤地说:“再见。”
他忽然抓住她的膀子,又着急又悲痛地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不定,不过我一定要回来的。我想至迟也不过一年,”她感动地说。
“一年?这样久!你能不能提早呢?”他失望地小声叫道。他害怕他等不到那个时候。
“我也说不定,不过我总会想法提早的,”她答道,讨厌的喇叭声又响了。她安慰他:“你不要着急,我到了那边就写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