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可是颇有几个有意思的人呢。”
“是的,那些多嘴的家伙,那些才子!在你们这般没骨头的法国人中间,我简直搞糊涂了;他们什么都懂,什么都会解释,什么都能原谅,可是什么也没感觉到。他们几个钟点的谈着艺术啊,爱情啊,不教人恶心吗?”
“你不喜欢讨论爱情,那末对艺术总该有兴趣呀。”
“这些事用不着讨论,要你去做。”
“要是不能做呢?”高兰德微微撅着嘴。
克利斯朵夫笑着回答:“那末让别人去做。艺术不是每个人都能搅的。”
“爱情也是这样吗?”
“也是这样。”
“我的天!那我们还有什么事可做呢?”
“管家啰。”
“谢谢罢!”高兰德恼了。
她把手放在琴上再来尝试,可照旧弹不起来;她便敲着键盘呻吟道:
“没有办法!……我简直一无所用。你说得不错。女人什么事都做不了。”
“能够这样说已经不坏了,”克利斯朵夫老老实实的回答。
她望着他,好似小姑娘挨了骂一样的垂头丧气,接着说:“别这么冷酷啊!”
“我并不毁谤贤淑的妇女,”克利斯朵夫高高兴兴的回答。“一个贤淑的女人是尘世的天堂……可是尘世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