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书记的外甥女,又是陈局长的“太太”,医生、护士们自然不敢怠慢。不断地有人到她的病床前来问她:“有什么困难吗?”“哪里不舒服吗?”
她微笑着一一致谢。
这一天,艾书记下县来检查工作了。这是他荣升后第一次回县里来,县里的头头脑脑对他的接待真可谓“空前”了。然而,却受到了艾书记的严厉批评:“省里、地区刚刚发过文件,规定了十条嘛!你们就不贯彻,不落实,当耳边风!这样下去,党风怎么正得起来嘛!”
接待只好“降温”。
中午,艾书记从县委小招待所溜出来了。听说外甥女桂芳住在医院保胎,应该去看看她。人啦,都吃五谷杂粮,都有五亲六戚嘛。他没准一个县里头头陪他,只要大启为他带带路。看外甥女,私事嘛,怎么能够前呼后拥的?
刚刚跨进医院的大门,突然,一个人在他面前就地一拜,接着一声悲嚎:
“救命呵!”
他一惊,低头一看,跪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个小、骨瘦如柴的男子。样子不足三十岁,穿一件连棉絮都败露出来了的破棉袄。头发长长的,脸上墨黑的,尽是污垢。此刻,他仰着头,深深陷下去的眼眶里,一对眸子,放出一束悲哀的光。
“去去去!”
陈大启连忙上前,想把这个哪里来要饭的叫花子赶开。
“慢!”
艾书记很大度、很和善地扶面前的汉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