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问题不是出在7月5号那天吧?”徐铁英紧望着马汉山,“北平市参议会怎么会拿出那么一个提案,东北十六所大学的学生进北平是通过教育部同意的嘛。民食调配委员会再缺粮也不缺这一万多人的粮,每人每月也就十五斤嘛。你们怎么闹那么大亏空?”
马汉山咽了口唾沫,站起来,想看一看说话安不安全。
徐铁英:“说吧,还没有人敢在这里装窃听。”
马汉山又坐了回去,压低了声音:“对您我什么都说。要是什么都按财政部、民政部、社会部规定的发放粮食物资,我们一个人的粮都不会缺他。可是财政部拨的那点钱,加上美国援助的美元,都指定我们要向那几家公司进粮。缺斤短两我就不说了,钱汇过去,整船的粮干脆运都不运来。向他们查问,说是船被海浪打翻了。徐兄,你说我们找谁说去?”
“是太不像话!”徐铁英铁着脸接了一句。
“他们这么黑,锅炭灰全抹在我们脸上!”马汉山十分激动,那张脸本就黑,说到这里脸上流的汗都是黑的了。
徐铁英望着他那张黑脸忍不住想笑,起身去开台扇:“不要激动,先静下来凉快凉快。”
台扇的风吹来,马汉山安静了不少。
徐铁英又坐了回来:“接着说,慢慢说。”
马汉山又端起茶杯,这回先吹了几口才喝了一口,说道:“现在是他们那几家比党国都要大了。比方进货,我在调拨委员会的会议上也提了好几次,粮食还有布匹能不能从我们中央党部的几家公司也进一点儿,立马就被他们堵回来了。铁英兄,我不是当着你面叫委屈,一个个都是国民党员,怎么一提到为中央党部做点事就好像都与自己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