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晏秋趁着孩子们午睡,买了威廉爱吃的午饭送到丝诺,她觉得她现在有义务打理威廉的一日三餐了。威廉不在,一问,才知道威廉十点多就出去了,具体去了哪里,回答是不知道。
这很正常,威廉是大师傅,不可能把自己的行踪详细透露给徒弟。也许他悄悄去看房子去了,前阵子他跟她提过,丝诺要开分店,老板要他帮着去找地方。
从丝诺刚一出来,就碰上迎面走过来的威廉。
她递上带来的饭盒,他接过去,在路边花坛上坐下来,却没心思吃。
为分店找店面去了吗?她问。
不,我去机场了,想来想去,我不能就这么让她走了,还好我去了,你知道吗?我赶过去的时候,她一个人坐在机场里哭。
春曦出走,仿佛带走他们日常生活的灵魂。
晏秋觉得一个人刷街简直荒唐透顶,无聊透顶,就像在大晴天撑出一把雨伞一样毫无必要。威廉则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工作,以换来更多的收入,早上十点,到晚上十一点,一天当中,他要在丝诺待上十三个小时,来回路上去掉一个小时,他待在家里的时间仅有十个小时,扣除吃饭洗澡一小时,抽烟发呆半小时,剩下来的八个半小时几乎全在睡觉。
带新为人妇的激情,晏秋殷勤下厨,不惜把母亲挤出厨房,挤到外面去给人看守菜摊。
头一个月,母亲虽然交出了围裙,但眼睛并没离开厨房,她得监视这个新上任的厨师,因为这个新厨师看上去不太令人满意。什么,放盐还要用勺子?拿手指抓一撮就可以了,生姜大蒜还用切?那还不把汁水白白流走?拍松就行。要有卤菜,要有腌菜,要有干菜,常年都要有,那才像个厨房。一个月后,母亲彻底放手了,因为晏秋放弃了她那套家传手艺,弄来几本花里胡哨的食谱书,摊在灶头,她把做饭弄得像配药方。母亲看不下去,索性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