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看那孩子可爱,才把他救回来了?”桐子耸耸细长的脖子,“如果是这样,那你救他就不是出于什么人道主义、世间大爱。你是为了满足自我才努力救他的。”
我把抽了一半的烟拿在手上,看着桐子。她这次难得说中了要害。确实,照桐子的逻辑来看,我是出于利己主义思想才救了明朗。“要是杀了他不会受到负罪感的谴责,你就会杀死那个孩子?”桐子穷追不舍。
“出于这种原因救治病人是不正常的。”我自己同样认为这不正常。不过我觉得,自己在那个时候全力以赴了。当时,我又是拉吸痰器,又是供氧,又是查探脉搏,无疑是为了逃离自己因消极怠工、有意害人而产生的恐惧感。
“话说回来,手术顺利结束,孩子回到病房之后,他母亲一定很开心吧?”似乎是觉得刚刚的话说得太满,桐子的语气柔和了许多。明朗回病房的时候,我还留在手术室里,因此也无从得知明朗的母亲有什么反应。手术结束后,我在手术室的淋浴间洗了个澡,去病房的时候,明朗的母亲正坐在他的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