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将声音放低了,“就算我不说,大人你也已经明白了,沧县的事淮州城知府不可能不知道,除非他又聋又瞎,万一出点什么事,他们不敢动你,还不敢动人质吗?”
她拍了拍顾宴的肩,“咱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害人的。”
顾宴望着她,久久不语。
外面隐约的人声热闹而模糊,但房间里却安静的落针可闻,顾宴忽然觉得,这个自己从案发现场捡回来的小姑娘,有着出奇的理智,冷静到了漠然的地步,她的一举一动都权衡过利弊,但唯独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也不知道是太自信,还是太相信他。
……
天穹阴郁,小河滩边上的水却很干净。
一个皮肤很白,却隐隐能看出显怀的女人拿着一个木盆,慢悠悠的走到小河滩边,因为肚子,她蹲下的动作显得很艰难,同样在小河滩边的另一个高瘦女人扶了她一把,她麻木的抿了抿唇角,将木盆里的脏衣服挨个提着角扔到水里。
但也只是扔到水里,任由被小河滩上的水冲刷,其余的动作就没有了。
河面照映出她的脸,黑发凌乱,皮肤苍白,因为怀孕而造成面部浮肿,左眼处有明显的淤青,连带着整个眼白都隐隐发红。
“这样衣裳怎么洗的干净?”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