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百无聊赖地走到了沈丽娜家。徐寅初一走,沈丽娜也就彻底解放了,此时的她更像个上海舞女了,涂脂抹粉地把自己描了,正热火朝天地和刘半脚、尚品的夫人在打麻将。刘半脚似乎不是在玩麻将,而是下死力气地在搬砖,一块块麻将牌在她的手里重似千斤,这会儿她一定是输了,鼻子周围沁满了汗,双眼死死地盯着麻将桌,王晓凤走进来,她头都没有抬一下,倒是沈丽娜笑盈盈地打了招呼。
王晓凤看了一会儿打麻将的女人,就恹恹地走开了。
回到家里,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然后她不可遏止地开始思念起老家。一想起老家,她就想到了那些朝夕相处的战友们,战友们此时又在千什么呢?是正在进行训练,还是刚刚打完一场胜仗?她开始后悔自己深入敌后的工作,这种地下工作简直就是老鼠一样的生活,自己也不过是乔天朝身边的一件摆设。尽管来到东北后,她也去交通站取送过情报,但那也都是乔天朝弄来的情报,她甚至不知道情报的具体内容,大部分的时间里她都是在碌碌无为中度过的。她心里开始不平衡了,在老家的部队上,她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当游击队长时手下也有着二三百号人,那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啊!现在的她,除了一天三顿饭外,她就是乔副官的太太,在别人眼里,她和那些太太没有什么不同,这么一想,她就变得格外的焦灼和失落,她后悔当初如此草率地同意来到东北。当时,在她的想象里,地下工作一定是惊心动魄,充满了刺激和挑战,而现实中地下工作与自己的想象竟千差万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