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位都没有了,让他做县令,不是折辱他吗?
更何况现在姜贲虽然辅政,但他毕竟不是齐国的国君。万一露怯想要投降,指不定会被那些大臣的唾沫星子淹死。
姜禾研了一遍又一遍墨,却写不下一个字。
傍晚时分,郑灵求见。
自从郑新关在郑国渠边死去,姜禾便把郑灵安置在身边。
她教郑灵兵法,算是郑灵的师父。
郑灵抱来许多竹简,堆在姜禾面前,像一座小山。
“听说师父回来了,”郑灵道,“徒弟把这半年修习兵法的心得体会带来,师父有空就请看一看,徒弟等着您批评指正。”
半年未见,这孩子长高不少,也懂事不少。
他不敢看姜禾的脸,垂着头,耳朵有些红。
“你害羞什么?”姜禾笑他。
“徒弟没害羞,”郑灵道,“是宗管事说的,如果我敢像以前那样盯着师父的脸看,被陛下发现,是要杀头的。”
姜禾笑起来。
怎么能吓唬孩子呢?
“说起来……”姜禾翻动竹简,见字迹工整,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郑灵道,“你以前顽劣得很,后来为何突然乖巧起来,愿意跟着本宫好好学了?”
郑灵仔细回忆了一下,稍微抬起头,认真道:“那回徒弟犯错回来,师父跟我讲人想要好好活着的不容易,伤心得很。徒弟小时候没人管,没人因为徒弟的事伤心,没人为徒弟哭过。可师父这么尊贵的人为我哭,徒弟就想着,要好好学,让师父开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