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斯太出名了[3],世界各地的人,甚至包括委内瑞拉总统,都留下了自己的颅骨供他研究。他逐渐建立了全世界最大的颅骨藏品——总计1540颗,超过世界其余机构的所有收藏。
几乎什么都无法阻止戴维斯扩大藏品的脚步。他想要获得塔斯马尼亚土著的颅骨,便写信给土著居民保护官员乔治·罗宾逊(George Robinson)索要可选颅骨。由于这时候盗挖土著人坟墓已经是犯罪行为,戴维斯便详细地向罗宾逊说明要怎样从塔斯马尼亚土著人身上移除颅骨,并将其替换为任何方便的颅骨以避免怀疑。这番努力显然取得了成功,因为他的收藏里很快就多了16颗塔斯马尼亚人颅骨和一具完整的骨架。
戴维斯的基本目标是证明黑皮肤的人与浅肤色的人是分别创造的。他确信,人的智力[4]和道德不可磨灭地写在头骨的曲线与孔洞之中,而这些又都是种族和阶级独一无二的产物。他提出,“颅骨有着特异之处”的人,“不是罪犯,而是危险的白痴”。1878年,77岁的他跟一名比自己小50岁的女性结了婚。她的颅骨什么样,无从得知。
欧洲权威们出于本能地想要证明其他所有民族都是劣等民族,就算不是所有人都这样,这种心理也普遍存在。1866年,在英格兰,著名医生约翰·朗顿·海登·唐(John Langdon Haydon Down, 1828—1896)在一篇名为《对白痴种族分类的观察》(Observations on an Ethnic Classification of Idiots)的论文中,首次描述了我们现在称为唐氏综合征的病况,但他将之称为“蒙古症”[5],将患者称为“蒙古症先天愚型”,认为他们先天退化到了更劣等的亚洲祖先。唐相信(而且似乎没人怀疑过他),白痴和种族是两相结合的。他还将“马来人”和“尼格罗人”列为退化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