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低下头,一边调琴弄弦,一边用他五音不全的嗓子唱了起来:
哦,曾经的日子有多美,
吵吵闹闹从头到尾,
面对喀山的小姐妹,
我向你一一倒苦水……
我觉得这首歌太忧伤了,外婆也说:“唱点别的吧,雅科夫,唱首像样点的。莫特里娅,你还记得从前唱过的那些歌吗?”
洗衣妇摆弄着她那件沙沙作响的丝绸衣服,神气地说:“我的老姐姐哟,您还不知道吧,如今,哪还兴那玩意儿啊。”
舅舅眯缝着眼睛瞟了外婆一眼,好像她离他很远似的,仍不知悔改地拨弄着令人郁闷的老调,念着好难听的歌词。
外公正在和钟表匠鬼鬼祟祟地说着什么,边说还边用手指比画,独眼龙抬起眉头,朝母亲瞥了一眼,连连点头,油腻腻的脸上闪过难以捉摸的表情。
母亲还是同往常一样,跟洗衣妇的两个儿子——谢尔盖耶夫兄弟俩坐一块儿。她挺严肃地跟瓦西里小声交谈,他叹息着说:“唉,是得好好想想。”